说到底,人,就是由心生的某种东西。
因此,要去思考。发生的一切事情都是有原因的,无论是路边的杂草或者手中的都是有其存在的意义的,无论是好事、坏事都有其必然的意义,就是说,发生过的和未发生的都是已经被命中注定的,最终你是逃不掉也脱离不了的。
无论是多么离奇诡异多么不合常理的事情,既然发生了那就是命中注定将要发生的,如果是以这种思维去思考并理解的话,就能解释为什么生活中总是充满惊喜了,而之所以会有这种思考过后的结果————
则是因为生活本身就是不可控的。
".….."
看着眼前的物体我今天第一次陷入了沉默。至于那种沉默————就是字面意义上的沉默。
在我面前的是一个……箱子。
没错,仅仅是字面意思上的箱子,从外表上看也是完完全全的箱子:白色的外表,四四方方的长方体。如果说这个箱子有什么特别之处的话……大能算特别之处吗?
果然,生活是不可控的。刚刚还在想晚上吃什么,然后我亲爱的副官和另外几个舰娘就把这个箱子放到了我的办公室里,幸好我的办公室的门是双开门宽度足够,若是单开的话以我副官的脑筋怕不是要把墙拆了。
当然,我绝不是说我的副官死脑筋,绝对。(……噗)
箱子大约有三米长两米宽,高度大概在到我的胸口位置,也许有一点五米?不不不,箱子的大小什么的暂且不谈,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为什么我的面前会出现一个箱子?还是一个特别巨大的箱子,上面还贴了许多的"易碎""易爆""轻放"之类的标识贴纸……这是有人给我寄了一箱玻璃装的环烷烃???
疑惑的目光越过箱子看向了更远的地方,视线直接落到屋子尽头的门口。门口处站立的黑发少女和我目光相对,眼神凌冽的少女抿了一下嘴唇,刘海下暗金色瞳孔上方的眉毛向下微微倾斜着,眼睛微微眯起显出疑惑的表情,脑后的单马尾和白色蝴蝶结轻轻晃动着————
"怎么了?指挥官。"
黑发少女如此的回问道,素白美丽的脸上显示出对这件事情的不知情,仿佛刚刚不是她把这个箱子放到我面前一样。如果不是少女腰间的武士刀使少女散发出一股肃穆的气息的话……也许我还真的想再和她在聊一些别的。
但是现在还是先思考眼前的事情吧,高雄似乎也对这个箱子毫不知情的样子,而且自从我来到这个港口之后的几个月里我与高雄的对话每天都不会超过大约三十句,再加上武士刀少女惜字如金面色不善,也着实不好继续问下去。
"嗯————"
鼻腔里发出呼气的声音右手挠了挠后脑,目光继续落到面前的箱子上。这种时候如果欧根在就好了,如果说高雄是表面上冷漠而内在相反的话,那么欧根就是表面比较随意而内在隐藏的很好了,倒不是说这两者有什么不同,单纯的就是……欧根话多,能聊的起来。
话说回来今天一天都没有看到欧根了,以现在港口的发展程度和地理位置已经到了那种不愁吃不愁穿天高皇帝远的地步,讲道理已经不需要去远征了啊。
而且远征也不需要练度第一个满的欧根去啊……到底是去哪里了呢?
然而比起欧根去哪里这件事……还是眼前的箱子依然让我摸不着头绪,欧根的话暂时先不管了,随她去吧,毕竟是港口里建造出的为数不多的三个超稀有之一,一直以来我也从未要求过她什么。
"咳,高雄。"目光再次看向眼前的少女,少女扬起了头视线转了过来。
"有什么吩咐吗?"
"这个……"我指了指箱子"是你拿进来的吧?"
"没错。"话音刚落少女便立刻回答,干净利落丝毫不犹豫,想必刀出鞘的时候能挥出很直的线条吧。
"从哪里拿来的?"知道少女不喜欢拐弯抹角我便直奔主题。
"船坞的维修厂。"
".….."
我挑了下眉再次重新审视起了面前的箱子,一般来讲,船坞的维修厂里只会出现两种东西,一种是作战或者演习时负伤等待维修以及正在维修的舰娘,而另一种就是大建建造成功新到任的舰娘…………..不过会出现一个箱子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指挥官。"
黑发的少女终于忍不住了亦或是看不下去了于是说道:
"虽然不知道您在犹豫什么,但是您为何不打开它呢?"
对啊,打开了不就知道了里面是什么了嘛,我究竟在犹豫什么呢……自嘲的咧了一下嘴角,开始寻找箱子的缝隙,然而箱子严丝合缝根本没有任何缝隙,甚至让人怀疑这个箱子真的是空心的吗?
将右耳贴到箱子的表面伸出左手用食指和中指的指节在箱子的表面敲了敲
"好像是合成金属,高雄,两厘米,麻烦你了。"
抬起头,少女已经走到了箱子前,左手握住刀鞘右手握住刀柄,身体缓缓向下弓弯,双腿弯曲,好看的黑丝膝盖几乎触及地面。
能够捕捉到的只有少女明晃晃的手臂因为上衣白色布料而显得很显眼,还有在急速下已经在视网膜上扭曲而一闪而过的刀光————以及身体对于危险而汗毛倒立。
手摸上箱子的表面,用力一推整个板子顺着箱子的表面滑落然后砸到地板上。箱子里的东西展露了出来————白色的泡沫,切削面整齐。
嘴角向下咧着开始扣泡沫,直到扣了一个拳头深才碰到了一个坚硬光滑的物体。
".…..额"
抬起头看了眼高雄,想要借少女腰间的武士刀但是想了想还是作罢,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了折刀开始一点一点刮了起来,等到刮得一地泡沫的时候才终于看清了箱子里面的东西:一个被泡沫包裹的类似生命维持仓一样的东西,完全是一个蓝色的铁柱,外面有一些机器和管道连通柱体,舱体表面有一个很小的圆形玻璃能看到里面,但是里面只能看到白雾。
"……."
起身看向高雄,高雄也毫不示弱的与我对视。
"你确定是从咱们的港口船坞的维修厂里拿出来的?"
回应我的是少女那冷漠的脸以及比以往都要凌冽的眼神。
"您是在怀疑我吗?"
".…..没有。"
按下关闭电源的按钮,舱体的哪里传来了放气的声音,整个舱体表面都颤动了一下然后向上抬起了一点,白雾从缝隙里飘到外面,飘散的雾气沾到裤子与衣服立刻化为小水珠被布料吸收,寒气刺骨。站起身拍了拍沾满泡沫的裤子和衣服下摆,将大衣从衣架上拿下来卷在手上然后用力推开了打开的舱门,随着雾气的飘散,里面的东西显露了出来————
那是如同瓷器一般的少女,少女的肤色和发色是雾气般的雪白,那是种病态般的苍白,仿佛瓷器,美丽但却易碎。少女身上穿着就像是病人的衣服一般的淡青色的衣服,整个人躺在舱内一动不动的如同精致的玩偶。
"高雄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来到这的吗?"我抬起头问向高雄,白衣的少女低下头想了一下,脑后的蝴蝶结发带也跟着晃动了一下。
"脑海中有一个指令,之后就过来了。"
"脑海中的指令啊……"眼神看着瓷器少女的鼻尖然后问道。
"那之前呢?"
"训练,学习。"
"再之前呢?"
".…..来到这个世界上。"高雄顿了一下后这样说道。
"就像她这样?"
"是的。"
".….."抬起手挠了挠后脑然后把手在团成一团的大衣上抹了抹。
"就是说这是个新舰娘,然后你直接把她送到我这了?流程对么?我到这这么久,每次有新舰娘到任都是过几天之后自己来我的办公室报道的啊?"
"没打开之前谁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送到您这里只是因为上面贴了标签写着您收。"
"我还真不知道我有订制什么贵重物品需要邮寄签收的,如果是新到任的舰娘的话怎么会直接把培养仓给寄来了?算了,我在这等她醒,你去忙吧。"
高雄点了一下头然后转身开门离去,双开的红木门合拢时我看到了高雄的眼神。
那是疑惑的眼神。
"新舰娘啊…….."
目光落在苍白的少女脸上,不禁自言自语起来
"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新舰娘了……"伸出手触碰到了少女的脸颊,如同棉花与果冻般的触感虽然很是舒服,但是眉头却因为少女体表的低温而皱眉
(太凉了。)
伸手将少女抱起,发现少女的身高意外地很高,甚至超过了身材在港口中属于十分高挑类型的高雄,将少女谨慎的放到沙发上后拿起大衣铺在了少女身上,对着少女大概有C的胸部咽了口口水后直起身看向天花板。
"刚看到头发还以为可能是光辉……也是,差的也太多了,不过感觉大小似乎比欧根的不相上下啊。"
"什么差太多了?"
声音从下方传来,低下头,少女正看着自己,与苍白的发色及肤色不同,那是红宝石般的瞳孔。
"胸部。"男人把椅子拉过来坐在少女面前说道。
"是么,但是强弱可不是胸部决定的。"少女皱起了眉,宝石般的瞳孔向下看着,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有些不悦。
"但是有些东西可是胸部决定的。"男人向后靠在椅背上说道。
"什么?"少女看向男人,眼神中充满了疑问。
"手感。"男人一本正经的说道,手指在空气中做出抓握的动作。
"那么您要来试试嘛?"
".…..哈?"
男人看向少女,少女此刻眼睛眯起来,眼皮的缝隙里是瞳孔那宝石般的光以及……得意的眼神,少女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身上的大衣滑落,左手伸向男人手心向下仿佛邀请亦或是挑逗。
男人慌了
"什、什、什、什么?试、试、试什么???在、在下听不明白您在说什么…….啊哈哈啊哈哈…….."男人的语言变得慌乱,少女的笑意显露了出来。
"诶呀,不是您说的么,怎么?不敢了?"
"非常抱歉多有得罪还请原谅。"男人将头压了下去看着地面说道,语速飞快一气呵成。
".….."
少女的笑意更浓了。
"说起来我还没介绍我自己,我是德意志第三帝国H42 friedrichderGross ,你就是我的指挥官吗?"
"如果没什么误会的话,我就是了,你的身体没事么?"男人用一种无奈的眼神询问道。
"我的身体?"少女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然后抬起了头看着男人。
"这件衣服也是您的兴趣吗?"
".….."
男人低头看向了少女的身体,少女身上的病号服顾名思义,两块布在肩膀处以纽扣连接,十分方便的就能从外面解开衣服随时为病人做手术,而少女身上的衣服就是这种,且现在那两块布松松垮垮,上面有被人动过的褶皱痕迹。
"啪!"
男人的手拍在脸上满脸黑线。
"你听我解释!这是个误会!我问的是你的体温啊!那褶皱是刚才抱你的时候……"
"欸,我们这些舰娘真是天生命苦,不但要艰苦的训练去战场上和敌人以命相博,还要承受指挥官的个人口味不能有怨言, 万一指挥官有什么重口味的玩法还要忍受着嘤嘤嘤嘤……"少女背过脸去双手捂着脸带着哭腔。
".….."
".….."
少女因为身后的指挥官没有发出声响而疑惑的转过身来,看见了身后指挥官的眼睛,那眼神仿佛在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
".….."
"您这个反应倒是出乎我的意料。"少女收起的可怜的样子将鬓发捋到耳后说道,脸色变换的非常迅速。
"不用在意我,你继续。"
男人这样说道,现在反倒少女有些窘迫。
"真是无趣的人啊,您的不解风情倒是让我吃惊呢~~"
"不不不,吃惊的是我,没想到历史上的"H计划"居然真的存在,而且居然会出现在我的面前,毕竟无论是碧蓝航线的情报里还是赤色中轴的情报里都没有有关H计划的任何消息。"
"这还真是让人吃惊啊,没想到居然真的存在。" 男人摊了摊手。
"怎么?您对图纸船的能力很怀疑?"少女冷笑着说道,眼神中划过了一丝凶狠。
"不,你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指挥官忽然说道,少女一愣仿佛怀疑自己听错了。
".…..什么?"
"我说你饿不饿,我下面给你吃。"男人站了起来然后手伸向裤子。
"等等等等等你在干什么不对你要干什么啊啊啊啊!!!!"少女捂住双眼背过头去满脸羞红。
"我在干什么?我要干什么?你觉得……我,要,干,什,么?"
少女的身后传来金属碰撞的声音。
"当然是要拿钥匙啊。"
".….."
银发的少女转过头看着男人手中的钥匙然而身体还是别过去处在防备的装填,但是脸上的红晕在雪白皮肤的映衬下格外显眼。
"变态。"
".…..????"
"hentai!变态!无路赛!"
"你不是德国舰吗怎么连日语都会???"男人丢下了这样一句话便转身走到了衣柜前翻起了什么。
"给。"
翻了一会男人把一个黑色袋子递给了少女,那袋子扁扁平平,里面还有一个挂衣服的架子的勾露在袋子最顶端的外面。
"我先出去了自己慢慢换。"男人走了出去,刚要关就听到了少女的声音
"等等,就没有别的了吗?"少女拉开袋子的拉链发现里面是一套指挥官的海军正装。
".….."男人想了一下然后露出了古怪的笑容。
"确实还有别的,有两、三套非常暴露的女仆装和情趣内衣哦~~~你要不要试试?"男人没等到少女的回答就把门关上了,然后一转身看到了黑发单马尾的少女,少女脑后的蝴蝶结发饰一抖一抖的。
".….."
".….."
"咕噜。"男人的喉结涌动,咽下了一口口水。
".…..高雄大人,您听我解释。"男人的声音颤抖,冷汗流了下来。
".….."
高雄什么都没有说,留下了一个看垃圾一般的眼神转身离去。
"啊。"
指挥官右手伸在空中对着高雄的背影嘴大张着,许久,跪在地上看着地面吐出了两个字
"……完了。"
少女换完了衣服后环顾四周,然而并没有看到镜子。
"诶……"
男人的衣服对于少女而言还是过于宽松了,即使少女的身高已经与男人差不多了,但某些地方还是太宽松了。
某些地方又太紧了。
毕竟像这种正装都是量身定制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环顾了一周虽然没有发现镜子但是眼神却被衣柜吸引,少女走到衣柜前伸出手指只是轻轻一拉衣柜的门就被拉开————里面除了几件衬衫和手套之外没有任何东西。
".….."
少女手指捏住衣领用力往上抬了抬然后把脖子缩了进去,眼睛半睁着看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来啦。"
男人在蒸腾的雾气中抬起头看了一眼面前的少女,少女穿着海军的正装,银白色的长发搭配白色的海军大衣尽显干练与庄重,在少女披散的长发中宝石般的红瞳看着脚下。
"怎么样?像个海军吗?"少女抬起了右手,纤细的手指和过长过宽的袖子搭在胸前问道。
"岂止是像,简直就是。"男人把汤勺放到一边关闭了火源。
"来来来尝尝本提督的手艺。"男人把碗端到少女面前给少女拉出椅子,少女坐下后看着旁边的筷子和叉子抬起头看了看男人,男人也低头看着她,少女低下头拿起了叉子。
"这是?"
"清水煮挂面,加了鱼丸、蟹棒、豆腐块、金针菇、鸡蛋、酱油以及一些油麦菜、香菜和葱花。"男人咧出了一个笑容,虽然看上去是个很傻的笑容。
".….."少女看着手里的面,双手捧起喝了一口。
"嗯哼?"男人发出了哼哼声表达询问。
"还凑活吧。"少女吸起了面条。
"啊哈哈……"
"傻笑什么,不觉得很蠢吗?"
".….."即使闭上了嘴男人却依然在笑着。
".….."
".…..嘶溜,嘶溜……"
"喂喂喂,指挥官身边的那位是谁啊?"
"不像是舰娘啊,你看她穿着和指挥官一样的衣服,说不定也是指挥官呢。"
"嘿~~女指挥官?看起来似乎是个很美丽的人呢。"
"你看她的头发,好长啊,而且肤色好白啊,感觉比欧根姐姐还要白呢。"
"是啊是啊"
直到四周的声音传过来的时候少女才发现这里是这个港口公共的食堂,少女不禁缩了缩脖子把脸埋到碗里。
"啪,啪,啪,啪,啪。"男人重重的拍手,周围的声私语都停止了下来,舰娘们看向她们的指挥官。
"和大家介绍一下我面前的这位银发的……"男人的语言止住了,瞳孔里是少女那惊慌失措的眼神和表情。
"……的女指挥官,这位是上面,碧蓝航线总部派下来视察的,而具体视察的事项就是我平时的所作所为,也就是说我以后再也不能在港口里为所欲为了。"
男人摆出一副哭丧脸"诶呀……以后我就只能做一个兢兢业业的好提督了,我的咸鱼生活一去不复返了诶呀呀,想到这里我就痛心疾首啊啊啊啊啊……"
"没,没关系的指挥官,请振作起来!"旁边的小天鹅为男人打气到。
"啊……还是小天鹅酱关心我,小天鹅酱简直就是天使啊,来,让指挥官抱抱。"
"噫!"小天鹅躲到了新月的背后,金发的少女插着腰指着男人。
"喂喂喂喂那边的变态司令!不要每次一见到小天鹅就把你的欲望表露出来啊!你这个hentai!!!"
"嘿嘿嘿嘿嘿新月也长大了呢,来来来让我看看你的那里有没有长大啊~~"
"呀!!!救命啊!!!"
金发的少女落荒而逃,司令却在后面坏笑着。
"你逃不掉的!我可……"
男人感觉肩膀被人抓住了,扭过头却看到了银发的少女那宝石般的瞳孔……以及看垃圾般的眼神
"其实……"
"咚!"
男人刚想说什么就被少女一个关节技锁住顶到了桌面上。
"诶呀呀呀呀痛痛痛痛要断了要断了要断了……."
"呀呼!变态司令被抓住了!"
"新来的女指挥官好帅啊!"
诸多舰娘们围住了银发的少女,混乱中,男人从人群的脚下缝隙里爬了出去后溜出了食堂。
"咚咚咚。"
"请进。"指挥官盯着桌面上的左轮手说道,门的位置传来门轴转动的声响。
"指挥官。"
"一百份披萨都发放下去了?"
"是的,以庆祝新女指挥官到任的名义,大家都收下了,吃的很开心。"
"欧根呢?还没回来?"
"没有。"
"嗯,腓特烈呢?。"
"被其他舰娘们折腾了一阵之后曾经找过你,按照你的意思拦下了,现在已经在宿舍睡下了。"
"嗯。"
".….."
".….."
"指挥官。"沉默中高雄突然说道。
"嗯?"男人抬起了头,面前的高雄正看着自己,少女脸上是很少见的疑惑。
"您为什么要说慌呢?"单马尾的少女如此说道,男人歪了歪头。
"你是指女指挥官的事?"
"属下不明白,公开她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坏处啊。"
"在去食堂煮面之前,我去了一趟资料室,你猜我发现了什么?"男人向后仰着靠在了椅背上"我什么都没发现,这是最让我惊讶的,我居然什么都没发现,也就是说关于腓特烈大帝的一切都是无,是零,是没有的,也就是说,她很可能是没有身份甚至没有舰装的。"
男人扭了扭脖子"没有舰装的舰娘,你要她怎么相信这个事实?你要她以后怎么活下去?"
"所以您才在食堂说她是指挥官,还进行那种拙劣的表演?"
"不不不,那怎么能是拙劣的表演呢,那可是本色出演啊,我早就想那么做一次了。"男人坏笑着。
"您每次说谎时笑的都很不自然,就比如现在。"
"不不不,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想这么做一次吧?啊?你想想,身边有那么多各色各异的美少女只要是个男人都会把持不住的吧?所以……"
"那么您现在是要?"高雄无视了男人看向了旁边靠在墙上的行李箱。
"当然是要去见那位大人一面啦。"男人的嘴角勾起,脸上露出了阴险的笑容。
这是一个表面被71%的海水覆盖着的蓝色星球,人类在这片碧蓝色之中出生、成长、孕育和发展属于自己的文明。
然而,伴随着它们的,还有不断膨胀的野心和欲望。表面风平浪静的世界格局之下,历史的暗流涌动。
终于,未知的敌人在海洋中出现,面对敌方压倒性的战力,各个阵营却仍然各自为战,最终换来的结果亦是惨痛的:人类失去了90%以上的海域控制权,科技和生活水平急速倒退。人类对于海洋以及未知的敌人产生了深深的阴影,并且将那些将他们拖入深海黑暗之中的怪物们称之为"塞壬"。
数十年之后,各大阵营为了夺回曾经的辉煌,终于摒弃前嫌,联合创建了第三方军事组织"碧蓝航线","碧蓝航线"的宗旨在于:集结并共享来自世界各大阵营的科技与资源,建造出能够与"塞壬"抗衡的新锐舰队,夺回海域的控制权。
创立初期,来自各大阵营的科学家和们协力协作,克服了许多难关,终于将"塞壬"驱逐出了近海范围。然而好景不长,以强硬的军事化为特点的阵营"铁血"突然宣布退出组织,并且与历史对手"皇家"发生了数次激烈战斗。
在战斗中人们惊讶的发现,"铁血"的舰队使用了来自"塞壬"的黑科技,轻松的击破了"皇家"的精锐舰队。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有什么不为人知的PY交易?究竟是来自人类的欲望,还是来自"塞壬"的阴谋?
殊不知,一个来自东方的神秘阵营亦正在酝酿着更大的风暴……
(然而直到主线第八章都是舰娘在互掐,说好的深海呢。)
……啊,扯远了。
碧蓝航线的总部有两个,一个是白鹰总部,负责应对太平洋战场的重樱势力,而另一个便是皇家总部,负责直接对抗赤色中轴的铁血。男人的港口异常偏僻,所以无论是碧蓝航线亦或者赤色中轴在对掐的时候都忽视了男人的港口,因此男人的港口已经和谐到大家每天做的事情就是远征结束后去喝喝下午茶或者打打球之类的。
简而言之就是完全不像是个军港,男人对此也不以为然…….反正也没有上头的命令,既然这个港口已经被人遗忘了,甚至每个月来自总部的补给都已经开始出现缺少和延迟的状况,那么我在这里自娱自乐……..也是没问题吧?
不过即使如此男人还是经常会出入碧蓝航线的英国总部,毕竟情报的重要性男人都是亲自来收集,以及储备物资也是亲自采购,而这次男人则是直接来到了这里。
"指挥官,已经到了。"高雄拉起手刹,将发动机熄火后对着后座的男人说道。
"嗯……麻烦你了,我现在怎么样?"男人将头抬起,海军帽檐下是一双黑眼圈。
"就像是一夜没睡的单身狗一样。"高雄毫不留情的说道。
"嘿嘿嘿,是嘛。"男人嘴角翘起说道,高雄嘴张开想要说什么但是最终还是闭上了。
"那么就麻烦你在这里等着我了。"男人拉开车门走了出去,面前是钢铁的高楼大厦,荷实弹的士兵和那高楼最顶端的那巨大的黑铁十字。
面前是装水的杯子,男人盯着杯子的水面不禁怀疑是不是每次迎接他的都是这个杯子,要不然怎么会对这个杯子这么的眼熟?
男人所处的是一个几乎封闭的空间,四周的墙壁上甚至连窗户也没有,只有男人所坐椅子后边的大铁门表示着这是通往外界的唯一通道,一般来讲这种全封闭结构屋子的用途都是用来审问犯人的。
当然,也会用来谈一些不想让第三者知道的事情。
手指敲击着桌面,等待着来接待的人,男人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十几分钟之后,后面的铁门在钢铁摩擦的噪音声中打开。
"你好呀呼喵~~"
绿发兽耳的少女从男人身后的门里走了进来,男人将手里把玩的空杯子放下后扭头看向声音的来源,少女从男人旁边走过然后坐到了男人面前的座位上,铁门因为惯性在吱呀声中缓缓关闭。
"嚯呀嚯呀,这不是夕先生嘛,幸会呀呼喵。"
绿发兽耳的loli如此说道,男人扭了一下头打量起了面前的少女。少女的体型介于loli和幼女之间,头顶上是小巧的兽耳与呆毛,男人盯着少女的瞳孔,淡黄色的瞳孔深处似乎隐藏着什么,仅仅是和她对视男人就知道绝对不能被少女那人畜无害的外表所欺骗。少女的内在隐藏的很深,在那可爱的外表下仿佛隐藏着庞然大物,男人知道面前的loli是谁,茗,赤色中轴铁血总部的装备研发部部长,原本是重樱指派到铁血的交换生,短短几年时间就凭借天赋和能力坐到了这个位置,可以说现在男人面前的就是铁血领到阶层的核心之一,铁血总部几乎绝大部分的装备都与面前的这个少女有关。
即便如此男人还是决定先客套(试探)一下。
"真是许久不见啊,茗。"
"没有多久吧,上个月不是才见过嘛,而且不要叫什么茗了,直接叫茗喵就好了哦?"少女笑着说道,婴儿肥的脸颊带着红晕,脖子上红丝带上的铃铛不时地发出清脆的铃声。
"那么您这么短时间再次过来想必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吧?毕竟身为碧蓝航线的指挥官,出入赤色中轴的铁血总部,只要这件事被发现的话————无疑是会上军事法庭的吧?"茗喵的脸上挂着"单纯可爱"的笑。
"是啊,所以我这次不是为了买情报而来。"男人耸了耸肩满不在乎的看着桌面。
自从俾斯麦击沉了胡德原型之后,铁血与皇家便已经处于势不两立的关系,幸好男人虽然处于碧蓝航线的阵营,但是却是挂在白鹰的名义下,再加上白鹰对提督的管比皇家要松懈许多因此男人才能够和铁血做生意。说白了还是山高皇帝远,而且有深海这一共同的敌人在,即使查到了一些不对的地方上头也懒得管那些鸡毛蒜皮的账。
"那么就应该是为了紫色材料或者是图纸吧?毕竟也就这个不好追查来源了。"兽耳loli惬意的说着,齿轮图案的袖口摆在桌子上纤细的手指在桌子上调皮的点着,眼瞳低垂看着桌面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诶呀…….确实以往我都是购进很大量的图纸和强化材料呢……."男人笑着说道。
"是啊,您还不是一般的有钱呢,要不然也不会让我亲自来接待您呢,明明是一个偏远地区的港口的指挥官呼喵。"茗也笑了一下。
"是不是有一种迪拜石油土豪的感觉?"男人自嘲。
"怎么会呢,您真是太幽默啦呼喵~~"绿发的萝莉忍不住笑了一下
"那么这次是打算买多少的呢?我这里的价格虽说是比皇家和白鹰的都要便宜一些,但如果不是相当大数量的利润来支撑的话,是没有人会冒着生命危险和前途来这里选购的呼喵,您有足够的运输工具嘛?我们这里为了保密性无法保证运输呢呼喵~~而且您也不想铁血的运输船出入您的港口被人看到吧呼喵。"
"诶呀说的也是……英国那些商真是太不道德了呢,说不定过几年我就会跳槽呢?"男人一挑眉说道。
"那还真是好事呢,因为许多因素的影响我们的指挥官数量远低于碧蓝航线,您要是能来的话真是太好了呢。"茗喵舔了舔手背半睁着眼睛。
"是啊,可惜我那个地方太过偏僻实在没什么战略意义呢,话说回来茗大人您不会发出什么消息给碧蓝航线然后把我逼到赤色中轴吧?"男人看着实木桌子上的纹理说道,一瞬间气氛凝重了。
"怎么会呢,杀鸡取卵这种事大家都是聪明人不会犯的啦呼喵~~"
"那还真是谢谢茗大人了。"
"诶呀不要加什么"大人"这种称谓了,怪奇怪的,这次您突然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无论是金箱子还是图纸、材料甚至金币石油只要有钱能买到许多东西哦呼喵~~"
"那么舰装呢?"男人一瞬间收起了随意的表情盯着面前的loli,对面的loli也睁大了眼睛,似乎没听清男人在说什么。
"什么?"
"舰装。"男人又一次重复了一遍。
".…..舰装?"
茗喵重复了一遍,似乎听不懂男人在什么,亦或者听懂了男人说什么但是却怀疑自己听错了。
"我需要制造一个舰装,因此需要从您这里购进一个舰装的原型和相当数量的图纸、材料,至于其他的那些……都是可以轻易弄到的,所以我此次来就是为了舰装的原型。"男人看着茗喵,茗喵歪了歪头。
"您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当然,但是我只能找你,我需要一个超过六万五千吨排水量,高速重甲并且穹甲结构的高速战列舰,说白了,我需要俾斯麦的舰装,当然,俾斯麦是你们的技术核心,你们是肯定不会直接有关俾斯麦的任何东西,毕竟我是碧蓝航线的指挥官,你们害怕我得到舰装之后会对其进行研究从而让碧蓝航线研究出俾斯麦可能存在的弱点。"
男人看着面前的萝莉声音顿了一下
"没错吧?"
"既然您知道的这么清楚那么我想我可以送客了,俾斯麦是德意志科技的结晶,与她有关的一切都是赤色中轴的机密,是不可能的,况且赤色中轴染指了那份力量,仅凭这个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了,而且劝您一句,俾斯麦的排水量只有五万五千吨,首先我不认为你有能够增加排水量或者研究俾斯麦的那种技术,更不要说在原有基础上改造了,而且舰装的改造是各个阵营间最大的禁忌,一旦被发现私人港口在改造舰装甚至自制舰装,这就不仅仅是军事法庭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绿发的萝莉声音也停顿了一下
"你可能会死。"
"就是说不卖喽,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喽?"男人摊手。
"不可能卖的呀呼喵~~这不是钱的问题呀呼喵~~"少女揉了揉眼睛说道似乎打算送客了。
"那么就来交易吧。"男人话锋一转。
"呼喵?你到底听没听懂我说的话啊?"茗喵开始怀疑男人的智商了。
"我用舰装换舰装,如何?"男人的声音传入茗喵的耳朵里,茗喵头顶的兽耳竖了起来不可置信的看向男人。
"你刚刚说什么?"
"我要是没记错的话,铁血还没有大型航母,因为最关键的技术缺失,对吧?"男人闭上了眼睛说道。
"我们确实还没有大型航母,这件事本身也没有什么很高的保密度,但是你为何一定能确定我们没有攻克最关键的技术?"
"知道黑市吗?"男人闭上了左眼看着绿发兽耳的少女说道
"非法的贩卖场所,几乎什么都卖的地方,不过即使是黑市也不可能买到大型舰的舰装呢呼喵。"
"没错,黑市里只要你有钱,你就能买到你想要的一切,但是总是有些东西是买不到的,不过黑市里流通的最多的、最贵的就是情报了。"
"怎么会……"茗喵不可置信的看着桌面呢喃着。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而且碧蓝航线的港口建造出了铁血和重樱的船只……是不是很有趣?"
"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绿发兽耳的少女看着面前的男人,原本她以为面前的男人只是一个商人,现在看来面前的男人更像是一个疯子。
"我知道啊,白鹰或者皇家的航母舰装换俾斯麦的舰装,您去和其他的大人物讨论讨论吧,铁血与重樱的关系并非如同表面上那样,您懂我的意思。"
男人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然而此刻选择权却到了茗的手中。
"我认为世间的一切都是有其价格的标价的,就是说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是无法的,即便是人类,即使是人命,只要足够的价格这些都是可以并且交易的,所谓的不可卖,完全是因为价格还不够。"男人看着天花板说着"我在成为碧蓝航线的指挥官之前曾在黑市工作过,至于什么工作就是字面意义上的那种黑市工作,正因为如此,在那个时候我对这些东西看的很透彻,因此那个时候我明白了一个道理。"男人低下头看着茗喵,眼神深处似乎有一团火。
"有钱能使鬼推磨。"
绿发兽耳的少女看着面前的男人,眼里似乎多了一丝厌恶。
"说了这么多漂亮话但是最终却干着这种事情?"
"嗯哼~~"男人鼻孔里哼气并没有否认。
"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唯利是图阴险的商人,为了钱什么都不顾以及认为什么都能用钱解决的那种。"茗突然说道,脸上已经没有了之前那人畜无害的样子,右手一扬手中多了一柄小刀。
"我一直在想你撕下伪装后会是什么样子。"男人毫不畏惧的看着茗的瞳孔"还好,和我想的差不多。"
"如果您能证明自己的决心,我就和上头的人商量一下这件事,如何?"茗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异样的凶狠暴虐。
"这样吧,您切一根手指, 如何?"说完少女便将小刀插进了桌子,以人类不可能有的力气将刀深深插进了实木桌面。男人看着面前的刀刃,沉默着。
"怎么?不敢么?"茗嘲笑着,眼眉上挑。
"那么就请回吧,铁血从来不是您可以随便要挟的对象,看着这么长时间合作的份上你可以活着走出去。"
".….."
".….."
"噗哈哈哈哈哈……"男人忽然笑了起来,笑的前仰后合。
"你在笑什么?"茗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
"啊,没什么。"男人身体前倾手肘支在桌面上。
"我只是觉得茗喵真是太有趣了。"
"哈?真是个奇怪的人,听不懂您在…."
少女的话语欲言又止,因为男人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刀刃!鲜血瞬间就迸射出来溅到茗喵的脸上,但是男人仿佛没有感觉一样直接将刀从桌子里拔了出来然后将刀柄递给了茗,仿佛那不是插进桌子里的刀刃反而是从桌子上拿起一杯水一样。
"玩刀什么的不适合你,你还是萌萌的那样比较可爱。"男人将刀柄递给茗喵。
".….."
惊讶,然后就是随之而来的恼怒,少女皱着眉伸出手去接刀柄,但是却发现刀刃被男人手上的肌肉死死的裹住,而且刀柄上全是血无法握紧,根本无法从男人的手里拔出来。
"哦,抱歉,忘记了。"男人张开了手掌用另一只手将刀拔了出来同时又带出了一蹿血。
"抱歉弄脏了。"男人把刀刃在桌子上蹭了蹭之后递给了茗,完全不顾自己血流如注的右手手掌。
".….."
茗皱着眉看着手里的小刀,上面还残留着男人的温度和鲜血。
"我笑出声是因为您提的意见就像是黑道电影里演的一样,而且切指什么的真的很有重樱的特色……emmmm…….好吧,既然茗大人这么喜欢那么茗大人来和我玩一个游戏吧。"
"游……戏?"
"嗯,游戏,是一个需要很大决心的游戏,当然,一定可以验证我的决心的游戏呢。"男人看着茗喵,嘴角扭曲的咧开笑着。
"不知道亲爱的茗喵大人敢不敢一起参加呢?"男人拿出一块手帕在自己的右手伤口处绑住系紧。
"有什么不敢的?你是在小看重樱吗?"茗皱起了眉头看着男人,男人从怀里摸出了一柄左轮手。
那是一柄做工精美的已经可以称作艺术品的左轮手了,仅仅是柄处雕刻着复杂纹理的精致的木柄就已经价值不菲了,再加上银色的管以及管上雕刻的古希伯来文,整个左轮都显示出了艺术品的做工与身价。
茗的眼睛睁大了,她知道那是什么。
炼金左轮,德州破晓。
人类为了杀死舰娘而制造的东西。
"这是……"
茗看着放在桌子上的左轮,说不出话来,桌子上的武器散发着艺术与战争的美感……以及死亡的气息。
男人伸手握住左轮,将弹仓打开然后将左轮立起,轻轻一拍,金属与金属、木头碰撞的声音在屋内传荡,五枚在桌上向不可预知的方向滚动着,茗看向弹仓,只见男人就像电影里演的那样,用手一划,弹仓便以肉眼看不清的速度转动起来,然后男人右手一扬,弹仓发出清脆的响声扣回了左轮内。
即使是舰娘的动态视力依然没能捕捉到刚才那个旋转的弹夹是以什么位置回到线膛的。
男人将左轮放到桌子正中间。
"玩法您应该很清楚,如果我输了,那么这个炼金左轮就送给您去研究了,如果……您输了呢?"
男人看向茗,少女下意识的咽了一口口水。
"这个屋子有控和录音的设备,你不要担心我会赖账。"
"很好,那么开始吧,越靠前几率越大,茗大人先~~"
男人笑着双手交叉在脑后靠在椅背上,茗看着面前的左轮,汗水从鼻尖滑落。
绿发兽耳的少女伸出手,在指尖碰到柄的时候忽然猛地缩了回去。
"虽然表面上看似乎是越靠前概率越大,但实际上都是六分之一的概率,既然游戏是你提出来的你为什么不先带个头呢?"
茗看着悠闲的男人说道,男人显然是被问的一愣,但是很快恢复了表情
"你知道吗?我有一项特殊的爱好,那就是思考,我不断地思考,思考我能想到的所有问题。曾经有一位伟人说过"我思故我在",我认为他这句话简直说的太对了,因此在那之后我更加开始了思考,后来在某一天我想到了,其实我们每个人都已经被命运给注定了,也就是说————"男人握住了指向自己的太阳穴。
"就是说每个人都已经是命中注定了,每个人,都是。"
食指扣动扳机,撞针撞空发出咔的一声。男人将左轮再次放到了少女面前。
茗看着面前的左轮,此刻所有的伪装都不复存在,这个天才萝莉此刻只能呆呆的看着面前的左轮汗如雨下,脑中疯狂的计算概率然而却又自己推翻结果。
"茗大人,实在不行的话就算了吧,说到底您只是想要试探下我的决心,我觉得应该已经可以了吧?"男人轻浮的语气激起了兽耳萝莉的愤怒。
"说什么……"
绿发兽耳的少女拿起了左轮,虽然手指颤抖,但还是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茗此刻感觉自己手里的东西如同一块石头,沉重的不像话,虽然强迫自己握住,但是身体以及灵魂深处的潜意识都想要将手里的东西甩出去,无奈之下茗只能用另一手抓住自己的右手强迫手臂不要在颤抖,然而抓住了之后却发现颤抖是来自于整个身体甚至灵魂。
"天佑重樱,万世荣光。"
少女颤抖的小声念出了这句话然后扣动了扳机。
"咔。"
撞针敲空的声音。
"咔哒!"左轮砸在桌面上向男人面前滑动,男人伸出手拍住了左轮。
"别小看重樱啊!"
少女瘫倒在椅子上不顾脸上的汗水喘着粗气说道。
".….."
"没想到您居然真的……也罢。"男人这样说着,对面的少女笑了笑。
"怎么了?继续啊!不敢了吗?没关系的哦,现在求饶的话还来得及!"茗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类似赤城的那种表情。
"不,不得不承认您是一个非常勇敢的舰娘,原来如此,以貌取人果然不靠谱呢,我在这里对你献上敬意,但是,这个闹剧该结束了。"
男人抓起了桌面上的左轮然后张开嘴含了进去。
"咔。"撞针撞空了。
"哼……看来你的运气也不错呢。"茗无奈的说道,眼神里似乎有什么熄灭了,但是看到男人并没有把管吐出来,反而手指再次扣动扳机
"等等!你要做什…"
"咔。"再次撞空。
".…..!!!"
男人的嘴角向上翘起露出了一个扭曲的笑容。
"咔。"
男人将管吐了出来然后左手打开了弹仓,一枚砸在了桌子上,男人从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了一个手帕开始擦起管。
"啊,交易的事情还要麻烦你了,喜欢这的话下次吧。"男人露出了一个很傻的笑容。
茗用一种看怪物的眼神看着男人,良久,绿发兽耳的少女打开门走了出去,在开门的那一刻,男人听到了少女的声音
"疯子。"
".….."
男人的脸上是捉摸不透的笑容。
等待总是漫长的。
男人这样对自己说道,然而却还是忍不住时不时的看向身后那扇紧闭的铁门。眼皮依然在跳着,仿佛那里面的某个血管在罢工一样,血液在血管里冲击使得眼皮不断撞击在角膜上,男人抬起手按住跳动的眼皮,手心处却传来刺痛。
是刚才的伤口,上面临时用来止血的手帕已经被完全染红,鲜血顺着手帕染红了袖口,刚才因为太注重那场博而忘记了它,现在手心却像是报复大脑似得钻心的疼。
男人用左手费力的从衣服内侧拿出了一个扁平的铁盒, 铁盒上边有着一个小小的原瓶盖,看样子与其说是铁盒不如说是铁制的扁水壶,男人左手捏住瓶身用一侧的牙齿咬住瓶盖用力拧开了盖子然后将里面那透明的液体倒在了右手的伤口上,疼痛彻入骨髓,但是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疼痛的表情,仿佛那只手是别人的手,男人的眼神盯着伤口似乎在想着什么。
"哐当————"
身后的铁门被打开,绿发兽耳的萝莉走了进来,带着一脸凝重。
"夕先生,上面接受了您的提案,三天后我们会告诉您交易地点。"茗的脸色仿佛还没有从刚才的博中恢复过来,亦或是一些其他的事情。
"没有异议。"男人耸了一下肩膀,做出了一个很蠢的傻笑。
"难道没有人告诉过您您的笑容很蠢嘛?"
"有,但是因为一些事情我失去了自然的笑容,因此除了这种傻笑之外我的笑容都很扭曲,茗大人要看看嘛?"
"不必了。"茗喵摆了摆手表示送客,男人站了起来走了出去。
"如果。"在男人刚走出门的时候,屋内的茗突然说道"如果,你的运气不够的话,怎么办?"
男人转过头看到身后的少女正在盯着自己,暗金色的瞳孔仿佛要看穿自己一般。
"那么您觉得我是一个疯子吗?"
男人转过身反问道。
"无法用科学和常识去理解你。"少女不假思索的回答。
"不不不,我是人类。"男人看着面前的幼女如此说道"我是一个人类,因此我有着人类所拥有的计谋,这就是我与您的不同之处。"
"计谋?"
茗的眼睛睁大看着男人,重复了一遍男人的话语。
"没错,表面上看上去这是一场命的博……但是实际上却并非如此,所谓谈生意,就是为了让对面做出让步从而找到均衡的那个点,也就是说——"男人走到茗的面前蹲下,茗看着男人的瞳孔想要后退但是却想不到后退的理由。
"您提出让步是因为我在和你命,但是我却根本没有在命,就是这么简单。"
男人的话语如同雷鸣一般敲击在茗的心中。
"你这是什么意思?"茗看着男人黑色的瞳孔,感觉像是在看着枯井里面。
"就是这个意思。"男人张开了嘴,茗看到了男人的牙齿和舌头。
"最后我把吞了进去,表面上似乎只是狂人行为,但是实际上我将口向左移动了几厘米,这样即使我运气不好也不过是脸被打穿,而在手和嘴的遮挡下你是看不到口的偏移的。"
"什……么……?"
兽耳少女难以置信的看着男人的下巴,眼瞳不断晃动着却又突然想到了什么猛地抬头。
"不对!第一发你确实是对准太阳穴的!"
"总得付出一些风险不是吗,上天总是青睐勇敢的人,不过最让我惊讶的是茗大人居然如此勇敢。"
茗看着地面不说话,眉头皱的仿佛拧在了一起,感觉好像是被骗了又好像没有,如此想着却突然感觉头顶传来异样的触感。
"呀!"
茗后退了一步双手护住自己的耳朵,面前的男人双手还在半空中仿佛在回味刚才的感触。
"抱歉啦刚才没忍住,其实早就想摸一次了但是因为我那个港口的复制体性格很羞涩所以都不好下手呢……."
".….."
"嗯?怎么了茗大人?"
"你这hentai!变态!loli控!轻小说男主!" 茗羞红着脸眼角带着泪花。
"最后一个什么鬼啊啊啊诶等等把椅子放下有话好好说啊啊啊为啥你能举起那么大的椅子啊诶怎么扔过来了!"
当男人拉开车门坐进来的时候,高雄在后视镜上看了一眼男人。
"怎么了?"男人看到高雄的视线落在了自己的右手。
"没什么。"高雄放下了手刹说道
"后备箱里有医疗包。"
"嗯————"
男人拉长了音然后打开了后备箱走了出去,过了一会拎着个白色的小箱子又拉开车门坐了进来。
"怎么了?"男人一边给手上的伤口上一边看着后视镜里高雄的眼神,高雄从刚才开始就在看着男人手掌上染红的手帕。
"真的值得吗?"
良久,高雄如此说道,语气中似乎带着一丝哀怨掺杂着不解。
"这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东西,所有的都是有原因的,怎么,担心我死?"
".…..您的做法太疯狂了。"
高雄皱着眉头看着后视镜,男人咧了咧嘴。
"你也觉得我不是每次都会那么运气好不被打死?"
"那种事情就算能成功一次、两次也不会总是能成功的啊。"
"那么你觉得我是一个疯狂的人吗?"
男人通过后视镜与高雄对视着,高雄思考了五秒钟之后点了点头。
"…….告诉你一件事情吧,我从来不去做无把握的事情,就比如说——我那个左轮,弹仓是特制的,只能装五颗。"
"什……"高雄惊讶的睁大了眼睛。
"说到底在商人的桌子上就是尔虞我诈,重要的是能否欺骗到对方,能否摸清对方的底线和需求,要让对方看到对方想要看到的而忽视看不到的以及给出的利益能否让对方满意而让步,这就是我在黑市打工的几年所学到的。"男人将箱扣上。
"怎么?对我很失望,觉得我是个玩弄诡计的阴险小人?"
"不……并没有,不如说觉得这样好多了。"
"这就是人类的长处,要多思考……嗯,走吧,回去准备一下需要准备的东西。"男人往后一仰,车子立刻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当男人回到自己的港口的时候,他感到了一丝异样。
那种感觉说不清,但就是有一种很糟糕的预感,具体来说的话,就是"我有不好的预感"————这样。
".….."
男人躲到了高雄的身后,单马尾少女在前面叹了一口气。
"这可是你的港口,有什么能让你害怕呢?"
"你不懂,该怂的时候就要怂,总不能分不清怂和送的区别你说是不是啊……"男人看着四周说道"我有预感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被我给遗漏了。"
".….."单马尾少女往身后给了一个无奈的眼神然后便自顾自的走了。
"诶诶诶诶别走啊,你走了我怎么办啊?"
然而前面的少女越走越远,男人无奈只得自己走回自己的办公室,走在办公楼走廊上的男人依然在想着这个问题
"是什么呢…….应该已经都想到了啊……"
男人拉开了自己的办公室,面前是自己的办公桌————以及正坐在自己的办公桌椅子上看看报纸的……银发红瞳的"指挥官"少女。
"咚!"
办公室的门猛地关上,男人在门外汗如雨下。
"……糟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男人在门外一边敲门一边咽了口口水。
"请进。"
从里面传来了少女的声音,男人推开门,白发的少女正穿着和男人一样的海军制服坐在男人的办公桌上。
".….."
男人在少女审视的目光中走了进来一点点的移动到在沙发上然后颤颤兢兢的坐下。
"哟,这不是我们尊敬的指挥官大人嘛~~这几天不在岗是去哪里浪了啊?"
"没有,没有,我……我只是去采购物资而已。采购物资,对,物资,采购物资的事情怎么能叫浪呢。"男人脸上堆着笑容说道。
"是嘛,可是采购物资不是一个月一次吗?这个日志上记载了你明明十三天之前才去采购完的啊?"少女把一本厚厚的黑皮书拍在桌面上,皮笑肉不笑的反问。
"这个嘛……最近要有一些自然灾害要来临…..对,暴雨,最近要有暴雨!所以提前把下下个月的物资采购了!"
"嗯,继续。"少女双手抱胸看着男人,男人用手抹了一把头上的汗水。
"然后嘛……就是有很多的事情啦……啊哈哈……啊哈哈哈……"
男人打着哈哈,然而面前的少女却只是坐在那里。
"继续,请开始你的表演。"
"非常抱歉啊啊啊啊!"
男人突然扑到地上正统且毫无节操的土下座。
"唉————"
少女闭上了眼睛叹了口气。
"我倒不是因为你突然离开而生气,只是把公务全都抛给我然后你突然就消失了这一点让我感到有些苦恼罢了,而且你怎么说也是我的指挥官,给我站起来啊!随随便便就向手下的舰娘下跪成何体统啊!"少女闭着眼睛右手扶额,然而面前的指挥官却依然趴在地上。
"你不原谅我我就不起来。"
"哈……耍赖的本事倒是有一套啊……好好好,我原谅你了。"少女无奈的叹气。
"嘿嘿嘿……"男人傻笑着一挺身蹦了起来。
"我现在倒是有点明白你为什么要告诉所有人我是上面派过来的指挥官了,那样你就能光明正大的偷跑了,对吧?反正可以把公务都扔给我这个港口里除了你之外唯一一个不是舰娘的"指挥官"了……对吧?"
"诶呀…….这个嘛……"
男人找了个椅子坐下后挠着后脑看着地面。
"事先跟你说好我因为没有这方面的经验因此你不在的这三天里我几乎没做什么事情。按理说你的港口已经乱的一团糟了……放在别的港口应该如此的,但是……你的港口居然还运作的井井有条……这还真是令人好奇呢。"少女看着面前的男人,红宝石般的瞳孔带着疑问。
"诶呀……这都是因为我有优秀的部下啦……"男人打着哈哈眼睛看向左侧。
"不是这么回事吧?"少女的瞳孔盯着男人,男人闭上眼睛扭了扭脖子收起了随便的态度。
"我的港口确实和别人的有些不一样吧……那些家伙在管理港口的时候,总是把那些东西————无论什么,都紧紧地攥在手心,搞得似乎眼睛里有一点沙子就会容不下一样"
"眼睛里本来就容不得沙子吧?"少女突然说道。
"那我换个比喻,贝壳里的沙子?"男人摊手,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请配合我让我把话说完虽然我也知道这个比喻很烂。
少女闭上了嘴伸出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就像贝壳里的沙子一样,你不管它,它自然会变成珍珠。"
"所以……你对你的港口放任不管了?"少女的眉头皱了起来。
"也不尽然吧,应该说是最低限度上最大程度的自由,你知道的,我不是一个喜欢拘束的人,而且我对船齐霸业什么的也没兴趣。况且……"男人停顿了一下"这个港口地理位置太偏僻了,偏僻到碧蓝航线已经遗忘这个港口了,从去年开始就已经出现补给时而中断的情况,而现在已经连续四个月没有任何补给送来了。"
"这种事情怎么可能……"
"当然可能,权利的集中必然会导致腐败,当碧蓝航线的核心管理层中有着越来越多的人类的时候,就注定会发生这种情况。"
"那么你的意思是我们的补给是被某些人给吃掉了?"
"当然了,碧蓝航线发展到今天规模已经过于庞大了,吃空额和吃黑户什么的已经是再正常不过的现象了"男人往后靠在椅背上"现在的碧蓝航线已经不是你脑中所知道的碧蓝航线了。"
".….."
少女皱着眉头看着桌面,桌面上是印着碧蓝航线标识的书皮。
"就算如此,一个港口那么大的开销你是怎么维持到今天的?"
"这个嘛……."指挥官挑了挑眉"首先,我是后加入碧蓝航线的,因此有些家底,其次,我挖到矿了。"
沉默弥漫在空气中如同一块幕布一样笼罩了一切,随后毫无征兆的,这块浮在天上的幕布狠狠压了下来,让人喘不过气。
"如果让碧蓝航线知道你挖到矿却私藏这件事,他们一定会把你吊死。"
过了半晌少女幽幽的说道,男人露出了傻笑耸着肩。
"挖不到矿我就要饿死了,你跟我说这个"男人笑的更加猖狂"而且不光是挖矿,我还弄了相当多的灰色收入,要不然你以为为什么我的港口能够自主运转?都是因为在这里的每个人都能自给自足,而我这个指挥部只是个接收上边命令并且搪塞的地方罢了。"
"你的意思是在这个港口里舰娘们已经……"少女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语。
"充满个性。"男人给出了一个词,少女皱眉瞪着男人,男人抬起手捂住嘴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您这样的人我也还真是第一次见到啊?"少女的右手用力挠着头皮丝毫不顾及头发被弄乱,仿佛是因为一时间接触的信息太多而无法承受一样,眼睛盯着办公桌的木头纹理手指用力挠着头皮。
男人看了看正在挠头的少女,静静的起身走到一边的茶几桌上倒了一杯水,正当要喝下去的时候听到了那来自身后的声音。
"我的舰装呢?"
视野远处的是港口的石油精炼工厂,从这里可以看到白色的烟雾从体积巨大的烟囱里飘出后缓缓的连通天际,在这里看去完全分不清云与烟雾的区别,甚至产生了云是从烟筒里出来的奇妙感觉。
港口原本应该是多风地带,按照一般的海风来说烟雾是绝不可能这样冲到天际的,但是港口侧面的高山阻挡了大部分的风。
当然,今天是这个地区每年都会有的,极为稀少的无风天。
从这里可以看到蚂蚁般的黑点在方盒般的工厂前来来回回的移动着,蚁群将一些东西运到了一个比蚂蚁稍大的盒子上,然后,蚁群就这样不知疲倦的来回移动着,男人知道那些黑点和蚁群什么,那是已经退役的舰娘们,在退役之后失去了舰装就会被工厂聘用转型成为工人,而舰娘们搬运着的应该是石油桶,已经精炼提纯后的石油,将石油桶装车然后卖往其他地方,加工前和加工后的石油价格将会变得天壤之别。
男人从怀里掏出了水壶抿了一口里面的液体,最开始的时候这个港口已经被完全的废弃了,这个地方原本是人类为了应对深海可能的对陆地入侵而在海岸线上所建造的"铁壁防线"这一防御体系的其中一点,然而,随着舰娘的出现以及碧蓝航线的成立,深海逐渐被打了回去,到了现在甚至变成了碧蓝航线主动出击去探索被深海占领的海域,随着越来越多的近海回到人类的手中,这一计划的存在意义立刻变得可笑,随后这个计划以及计划所涉及的土地所有权和其他的许多东西都被人类一股脑的划给了碧蓝航线,然而碧蓝航线也对这个地方头疼,因为无论是怼深海,还是怼铁血怼重樱这个地方都没有任何战略意义。
因此这个港口防御工程只建造了一部分就停止了,人类将这个计划所有相关的东西都给了碧蓝航线,同时向碧蓝航线索要了诸多好处,而碧蓝航线也没有接手这个烂摊子而是将得到的资源和权力拿去着重于港口与提督学院的建造上,直到很久以后,男人被派遣到了这里。
男人永远也无法忘记自己刚到这里时的场景,还未完工便已经停止、如同空心的蜂窝般、仅仅只有承重墙和水泥脱落、钢筋露在外的高楼以及因为时间而坍塌的残垣断壁和胡乱堆砌已经布满苔藓和植被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材料。
一无所有。
用这个词来评价当时的处境真是再好不过了,当然也不是真的一无所有,至少男人身上还有一个旅行背包和一辆越野车。
之后男人用了三个月重建了这个港口,然后在寒冬中用了将近四个月将港口改建成了如今眼前的模样。
这里是整个港口最高的地方,位于港口东边三公里处依山而建的瞭望塔,从这里可以把整个港口都俯视在眼底……当然,也包括远处的大海和山后面的……人类城市的方向。男人正站在眺望台的最顶层,对于男人的生活来说,基本上每隔三四天都要来这里呆一会。而之所以要来到这里则是因为这个瞭望塔的顶层能让男人的心静下来。
昨天被她问到了舰装的问题,虽然当时用一些理由搪塞了过去,告诉了她,舰装还在改造之类的,但是少女当时的脸色明显是察觉到了什么,之后的夜晚男人也没怎么睡,早上便趁着天还没亮就开车来到了这里,瞭望塔依山而建,内部是中空的安装了一部电梯能够让人直接到达塔顶。
而男人则在这里等待日出。
其实这部电梯只要输入特殊的指令就可以通到地下。在重建这个港口的时候遇到了各种各样的困难,有一次男人差一点饿死————靠着吃掉自己的皮鞋才得以活下来,自那之后男人便因为那时的饥饿所带来的恐惧而深深的留下了阴影。
所以男人在港口各处建造了大大小小数以百计的仓库,并且特别注重食堂的建造与运作。
脚下的山体也是在建造瞭望塔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山体的裂缝,经过探索后发现山体里面有着天然的巨大空间,再加上那时候突然发现了石油矿,一夜暴富,因此男人便把山体也改造了下,现在在男人脚下,瞭望塔之下的山体深处也有机器在轰鸣着。
山体里面的工程即便在港口里知道的舰娘也是少之又少,男人在建造出舰娘、舰娘到达港口报道之后,男人就完全对舰娘进行了放置处理,如果舰娘想要自行训练、那么自己领弹去训练场即可,如果想要出击、只要拿着出击申请去找指挥官的秘书盖章就好了,在这个港口舰娘可以做任何事,只要不是烧了指挥官的床之类的都可以,至于想要在指挥官的办公室里找到正在办公的指挥官?
不存在的。
一面对舰娘的看管极其的松懈,但同时也对港口了如指掌,表面上港口里的石油精炼厂是由茗来掌管,但男人是实际的领导者,而男人的头衔却是"项目经理"…….再比如那与海军作风不符、豪华到已经可以称作浪费与奢侈的食堂,虽然舰娘们都有自己的住宅厨房————但还是有许多舰娘每天都去食堂去吃饭的,而男人则是整天都见不到的"行政主厨"……如此的例子数不胜数,舰娘们对自己指挥官的评价也是褒贬不一,但即便如此,这个港口就在这样的奇怪氛围下维持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也因此,即使男人去了赤色中轴数日,港口依然能够正常运作。
男人从思绪中回过神来,手里的钢水壶已经将男人的手指都变得冰凉,男人抬起手继续抿了一口,里面的热咖啡也不再有刚打开时的热度,然而苦涩的味道却在嘴里散开久久的留在舌根不肯散去。
"原来在这里啊指挥官!"
元气满满同时带着欢快与稚嫩的声音从男人身后传来,男人转向身后看到了红色的身影正一蹦一跳的跑过来。
电梯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密码的,这孩子难道靠着爬楼梯爬上了百米高的瞭望塔顶层?
"指挥官在这里做什么啊~~不如来一起玩嘛!"
红色的身影撞在男人的腹部,男人有一瞬间感觉刚刚喝下去的咖啡似乎从喉咙涌了出来。少女就这样扑到指挥官身上,额头上细密的汗水抹在指挥官的大衣上。
"圣地亚哥147……"男人将咖啡放到了旁边的高台上伸开双臂抱住了娇小的少女,少女的头埋在指挥官的胸前脸上一边傻笑着一边像小动物似得蹭着。
"真没想到你居然能找到这里呢。"
指挥官摸了一下圣地亚哥的额头,然后吻了上去。
"诶嘿嘿,只要是指挥官的话无论指挥官在哪里我都能找到哦!"
红发的少女这样说着,不符合寒冷天气的衣服随意的穿在身上,男人将少女抱起然后坐到了一旁的座位上,将少女放到了自己的左腿上后将咖啡递给了少女。
"指挥官在这里干什么啊?"圣地亚哥闻了闻指挥官递过来的咖啡。
"等日出哦。"
男人将下巴抵在少女的头顶说道,少女不解的晃了晃头,喝了一口咖啡却因为咖啡的苦涩而皱着眉头大张着嘴伸出舌头。
"这种事情有什么好看的啊,来一起玩吧~~"少女因为被男人从背后抱住而动弹不得,只能用后脑勺蹭着男人的喉咙和下巴。
"别急,等看完日出我和你玩一整天。"
男人低下头用满是胡茬的下巴蹭着金坷垃的脸,金坷垃只能用手推着男人的脸组织男人的进攻。
"真的?指挥官可要说话算话啊!"
"我什么时候食言过?不信就拉勾。"
男人伸出了右手的小拇指,金坷垃傻笑着也伸出了手,一粗一细两根手指勾在一起。
"嘿嘿嘿嘿……"金坷垃笑着
"哼哼哼哼……"男人也笑着
"所以说我们去玩吧好不好?"圣地亚哥在男人的腿上扭动着,但是男人却抱得更紧了
"别急啊,你看,太阳这不是升起来了吗?"
男人看着远处的太阳说道,山的另一边,太阳终于从山顶上露出了一点点。
".…..坷垃,我把电梯的密码告诉你,你记住好不好?"沐浴在阳光中,男人轻声对怀里的少女说道。
"别管密码什么的了,一起来玩嘛~~"
"……"
"嗯?指挥官?"
"看来我有必要教你一些算术和密码方面的知识了。"男人突然声音低沉,怀中的少女露出了惊慌的表情
"什、什么?指挥官?!呜哇啊!"男人突然站了起来把金坷垃举过头顶让少女骑在自己的脖子上。
"哇哈哈哈,好高啊,哈哈哈————"
"走喽————"
在少女欢乐的喊声中男人背着肩膀上的少女走下了楼梯。
男人的目光看向远处,仿佛看向极远的地方,亦或是男人面前少女的眼瞳。
".….."
少女将带着手套的食指搭在下嘴唇上,暗金色的瞳孔望着面前指挥官那黑色的瞳孔,银白的额发上染着一缕个性的红发。搭在左腿上翘起的右腿正有节奏的上下抖动着。
铁血重巡,超稀有,欧根亲王。
男人闭上了眼睛,杵在桌子上的双手由双手合十搭在鼻子下变成了平铺在桌子上,男人往后一靠,背后的椅子发出了被挤压的声音。
"你回来了。"
男人的声音中有着三分疲惫,六分深沉以及一分的欣慰。
".….."
欧根晃了一下头,用身体的语言回应着指挥官的话语,尽管男人闭着眼睛。
"既然回来了,那就开始吧。"男人睁开了眼睛
"今天要搞事情。"
"欸————"
欧根露出了一脸的嫌弃,声音也是拉长音。
"怎么了?"
"指挥官,您之前说要搞事情还记得嘛?"
"0v0……???"
"您上次说搞事情,结果是去偷新月的胖次,还要我和您一起去,我没有答应,结果晚上您一个人去了舰娘维修厂的更衣室,被巡夜的高雄撞见,最后您是怎么活下来的?"
"额……"
男人满脸黑线,那一次确实是失误了,没想到高雄会不按照以往的巡逻路线巡逻,对于这种套路之外的突发状况男人确实也只能认栽了,最后男人靠着之前在陆军锻炼出的体力——————坚持了五分钟后就被高雄追上了……人类的体能和舰娘相差太巨大了。
"第二天我记得您似乎消失了一整天啊?"
欧根耸了耸肩,男人也跟着耸了耸肩,消失的那一整天他被高雄强制的跪了搓衣板,还是在腿上叠砖头的那种跪法。
"那又如何?"
"上上次,您说要搞个大新闻,我信了,结果被叫去把风,你去偷小天鹅的丝袜,出来的时候后面有一个加强排的驱逐追你。"
"那次不过是失误了而已啊。"男人不耐烦的摆了摆手"谁都有失误的时候嘛~~"
"后来也不知道是谁掏了一箱钻石出来,这件事才没有声张出去。"欧根一脸嫌弃的表情,男人傻傻的笑了笑"那又怎么样啊,小天鹅的丝袜我现在还珍藏着呢。"
"这个变态一样的发言您的形象真的不要了是嘛?"欧根捂着脸满脸黑线。
"还有上个月,你说要摸纳尔逊的奶子。"欧根皱着眉毛说道"我劝你如果想摸的话去摸罗德尼的,毕竟同为大七,而且也好说话,结果你偏不,非得去摸纳尔逊的,纳尔逊那个傲娇的胸能是随便摸的嘛?"欧根叹了一口气
"后来纳尔逊扛着MK6在你后面后面从舰娘宿舍追到石油精炼厂,拆了小半个港口,最后还是被我和高雄一起给按住了。"
"先不要管这个了,我们来搞事吧。"
男人一脸期待的看着欧根,欧根一脸刚才的话都白说了的表情。
"指挥官我怀疑您昨天和金坷垃玩了一天导致您现在的……那个……智商……是不是……"
"来搞事嘛,欧根你会帮我的对不对?"男人一脸期待的看着欧根,欧根叹了一口气。
"这次你又要干什么呢?"
"这次的目标是高雄的兽耳。"
欧根一脸真是狗改不了吃屎的表情看着男人,男人一脸反正我就是改不了吃屎的表情看着欧根。
"你怎么不干脆去和高雄结婚啊,最多不过两个月高雄就能答应,和高雄结婚后你岂不是为所欲为?"
"高雄冷冷的,感觉很难相处啊….."
"内在可是很火热的哦。"
"但是如果因为这种事情就结婚什么的,且不说有没有感情在里边,仅仅是这样的话对她也太不负责了。"
"既然知道的这么清楚为什么还要搞事情啊啊?!"欧根把手拍在脸上满脸黑线。
"0v0"
".….."
"0v0"
"好吧,我帮你,只有这一次哦,你打算怎么接近高雄?两米之内可是高雄的绝对领域,那可是无死角的拔刀斩。"欧根把手放了下去皱着眉看着男人。
"高雄的居合斩确实很快,然而,但凡是居合都得收招,一击不中就失败了,而我的机会就是第一个居合之后和第二个居合之间。"男人收起了之前的玩味神态,仿佛变了一个人一样。
"你觉得你能躲开?"欧根看着男人,暗金色的瞳孔里仿佛流淌着熔光。
"我不能,但是你能。"男人的眼神清澈"没错吧?欧根亲王?"
男人看向面前的少女,少女身侧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金属的怪物,少女带着红色手套的双手轻轻抚摸着金属的铁兽,手指在铁兽的头颅下巴处宠溺的挠了挠,铁兽张开了嘴,锯齿般的獠牙间发出金属的摩擦声。
"作战计划如下,你发动第一轮突袭,咬住高雄的刀,然后我上去揉耳朵,就这样。"男人看着欧根手中的舰装,冷笑着。
欧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着手中的舰装。
隔日。
"这里是PZ001,PZ002,听到请回答,over"
"这里是PZ002,目标即将进入指定地点,请指示,over"
"很好,PZ002,这里是PZ001,现在,进入PZ作战第一阶段,over"
"PZ002明白,现在开始执行PZ计划第一阶段,无线电进入静默阶段,over"
高雄觉得今天很反常。
从最开始,早上起床的时候就感到了一丝"异样"。
那是一种名为第六感的异样。
高雄如平常一样走在前往维修厂的路上,按照指挥部文件的安排,身为秘书舰的高雄今天要去和皇家的重炮们商讨港口西二十四号仓库的租费问题。原本应该是很平常的一件事,但是此刻心思杂乱,手指也时不时的搭在刀鞘上。
刀鞘冰凉,仅仅是碰到便觉得安心了许多。
高雄停在了原地,看向了道路侧面的树林,那边的路原本是没有树林的,至少在高雄刚过来的时候是没有的,后来也不知道是哪位舰娘向指挥官提议,指挥官就直接购进了半成型的树,仅仅半年多的功夫,此刻这一片树林也已经长得颇为茂密了。
茂密的足以藏人了。
"出来。"
高雄将右手的手指搭在刀柄上,对着侧面的树林说道,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很坚定。
"莎莎莎……"
树叶抖动,黑红相间服饰的少女从树林中走了出来,明晃晃的黑铁十字反射着阳光。
"欧根亲王?你在这里干什么?"
高雄握住了刀柄,身形向后退了一步下身扎起了马步,欧根身侧明晃晃的舰装让她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
"虽然比较想要战列舰作为对手的……不过,重巡洋舰高雄,如果是你的话,我很乐意————"少女的身形一晃变以极快的速度向高雄冲了过来
"你来做我的对手。"
"咚!"
靴子重重的踏在地面上,因为巨力作用下松软的沙土凹陷了进去,欧根携带着不可阻挡的势头冲向了高雄。
在不可阻挡的势头之下,黑发的少女闭上了眼睛。
万物,皆有呼吸。
草木也好,沙石也罢,都有着自己的呼吸。掌握呼吸的频率,将自己的刀顺着呼吸自然而然的"顺"进去,就如同水,水至柔至刚,无孔不入。
此即为以刀通神,万物皆斩。
黑发的少女睁开了眼,面前是势不可挡的奔雷。少女轻轻张开了嘴
"居合"
欧根只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死亡。那一刻,身体本能感受到了名为死亡的,某种东西。
靴子踩在地面上止住了身形,欧根抬起手捂住了血流如注的右脸。
最后一刻欧根的本能让自己改变了方向,避开了高雄的刀锋。
"你是第一个让我失手的,也是第一个能避开我的刀锋的。"身后的黑发少女传来了一半嘲笑一半赞许的话语。
"是嘛?"欧根转过了身却嗤笑着,高雄皱着眉不解的看着面前的少女,却赫然发现对方的舰装正咬着自己的刀鞘。
".….."
".….."
"怎么样?是不是很有趣?"
欧根亲王带着嘲讽的笑容看着高雄,然而高雄却摆出了冲刺的架势。
"这一次,可不会故意斩偏了。"欧根的脸上浮现出了杀意。
"哦?是嘛~~"欧根的嘴角裂开,第二个铁兽出现在身侧。
"呔!有破绽!"
男人从旁边的树林里冲了出来大喝一声然后向高雄冲了过去,结果刚跑了两步就摔倒了。
"该死,蹲的太久腿麻了……"
男人捂着腿在地上打滚,刚滚了几圈就被一柄武士刀穿过腋下的衣服定在了地上。
"指挥官?能请您说明一下吗?您这次又要干什么?"
男人抬起头看着正在俯视自己的高雄,以及在一边捂着脸的欧根。
"那……那个……高雄大人,请听我解释……"
据说那一天许多舰娘都看到指挥官被绑在椅子上然后连人和椅子都被挂在船坞的防波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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