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庵:我觉得光亮的东西比较浅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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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航和张悦然都最喜欢《姐儿俩》。张悦然的理由的是,小说中的 " 我 " 与姐妹两个的关系非常有意思。姐俩的母亲只是 " 我 " 的一个远方伯母。" 我 " 身份不明,职业不明,和姐妹两个似乎很熟悉,但既非恋人也不像是朋友。

这让张悦然想起杜鲁门 · 卡波特的《蒂凡尼的早餐》。小说通过 " 我 " 审视霍莉的生活。" 我 " 与霍莉吵架又和好,但他们既不是爱情也不完全是友情,这种微妙的关系非常难得。从 " 我 " 到主人公的距离有弹性而神秘。小说改编为电影后,取消了这个神秘的叙事者角度,成为通俗的爱情故事。

这说到了止庵的心坎上。《姐儿俩》刚写出来时,止庵寄给父亲。父亲评价," 你写这个人没有作用,他起码应该进入这个故事。" 止庵回信:" 我就想写一个没有用的人。"

" 我当时很年轻,有一个叛逆的想法,想写一个不太负责任的叙述者。这个人不太想讲这个事情或者这些事情与他没有太大关系。"

史航将止庵这一独特的叙述角度类比毛姆。"《月亮与六便士》《刀锋》中的‘我’,他见识了很多别人的涛生云灭,得意失意,但基本上都保持距离,免得被人溅一身血的感觉。我看止庵的小说也有这样的感觉,他的每一段描述,就像是生活的继母,要管但不能管太多。"

止庵 张悦然觉得,冷漠是止庵文字中一以贯之的东西。" 他有种特别的价值观——世界就是要你难看,要你尴尬,你不要抱期望,不然你活该失望、受伤。" 她说,止庵最喜欢的作家也是价值观特别灰暗的人。

止庵喜欢张爱玲,尤其是《色 · 戒》结尾中那句," 他一脱险马上一个电话打去,把那一带都封锁起来,一网打尽,不到晚上十点钟统统毙了。" 主角 " 王佳芝 " 的命运结束在 " 统统毙 " 四个字里,她的死毫无意义。这样处理主角的方式非常罕见。止庵喜欢张爱玲黑暗决绝的态度,不喜欢李安改编的温情版本。

" 我写作的态度也比较黑暗,所以我们结为盟友。一个作品里凡是有点温暖的东西,我们就批判这个作家不够彻底。" 张悦然说,她去年出版的小说《茧》因为在结尾出现了一丝温暖的希望," 止庵就对我痛心疾首,意思是,你堕落了,居然出现了这样的希望。"

止庵承认,自己在写《姐儿俩》时,受到鲁迅《孔乙己》的影响。" 黑暗是情感的深度,情感深到一定地步就是黑的,像深渊。这个观念至今未变。我觉得光亮的东西是比较浅薄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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