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下是的一些我们精选的 赶驴车回家_驴车回家
家里要将茅草房改盖砖瓦房,父亲请了五个赶驴车的人去砖瓦厂拉砖头和瓦。五个赶驴车的人早早地来到我家吃早饭。早饭后,驴车队准备进发砖瓦厂时,我闹着要坐驴车跟着去玩。程大爷很热心,对父亲说,大哥,就让大峰子坐在我的车上,你放心吧。我连连谢谢好心的程大爷。母亲还特意给我拿了个破棉袄,说坐在上面不颠人。
平板车在小路上或上或下地起伏着,远近的麦田绿得喜眼,有一阵微风而过,麦苗被荡得一浪一浪的,我的心里也被荡得喜一阵乐一阵的。在我看来,这样的星期天,若是刻板地呆在家里做作业,简直浪费了大好时光。端午时节,令人适宜的温度,又是星期天,跟着这样的驴车队走过一村又一店,我的心情像路边的鲜花一样怒放异常。
以前我坐过一次驴车,那次与这次不一样。那是去年秋天,父亲听砖厂领导说,砖厂拆了几间旧屋,有一些旧砖头廉价处理。母亲说,小过屋(厨房)的泥墙根基已破损,明年夏天经不起暴雨淋的,那就买两车回来吧。父亲找了两架驴车去了砖厂。那是我第一次坐驴车,感觉像外出游玩一样,路边的小孩子,看着我眼睛睁得大大的,目光里淌着满满的羡慕。那是午饭后,秋天的阳光很暖和,又没风,坐在驴车上我还感到有点热。没想到,到了傍晚,太阳没了,又起了风,衣服穿得不多,坐在冰凉的砖头上,我有点紧张,两手紧紧地抓住绑在砖头上的绳子,小屁股一阵阵的冷,巴不得早点到家。
晚上到家后,两个赶驴的人在我家吃了晚饭,父亲和他们喝了酒。那两个人酒足饭饱后就回家了。两个人家住不同方向,有一个要经过大队部。因晚上受凉,我草草地吃了晚饭就上床睡觉了。睡意朦胧中,被一阵声音惊醒,听父亲对母亲说,经过大队部的那个赶驴人做坏事了,已被民兵捆了起来,押在大队部,大队主任让父亲赶紧过去。第二天早上,我从母亲和隔壁邻居张大娘讲起昨晚的事,才听了个大概。原来,那个赶驴的人在我家喝了几杯白酒后,经过大队部时,看到一个女人路过,他借酒劲起了歹心,冒犯了那个女人,结果被一个民兵遇见,他被抓进了大队部。做坏事的人,心慌。他知道自己犯法了,慌里慌张地说是在我家喝的酒,还说他是我们家的亲戚。
大队部离二队不远,民兵把那个人五花大绑在一个柱子上后,立即报告了家住二队的大队邱主任。邱主任让那个民兵赶紧跑到我家,请父亲过去确认一下事实。父亲是公社综合厂书记,邱主任得悉事情的原委后,把父亲拉到一边悄悄地说,李书记啊,好在那个女人没遭到实质性侵犯,也没上告的意思,我看深刻教育一下就行了。父亲感谢邱主任的豁达,毕竟,那样的事一旦传出去,那个三十多岁的光棍赶驴人,不要说今后找媳妇难,恐怕就连做人也难了。
这次坐驴车不同,春天的上午,阳光喜喜的,人又多,还到另一个我没去过的砖厂,路程又远,我觉得很过瘾。五头驴,其中有一头驴的脖子上还系着铃铛,清脆的声音优美可人,那个系铃铛的赶驴人韩大爷还会说笑话,一路上笑得我差点别不过气来。程大爷说,你看看大峰子,把眼泪都给笑出来了哩。车快到砖厂时,韩大爷说他肚子疼。其他人没当回事,以为他骗人的。不一会儿,只见韩大爷咬着牙脸色发青地趴在了驴车上,还不停地粗口骂娘时,脸涨得通红,这下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砖厂有医务室,大家三下两下地把韩大爷抬了过去。医生让韩大爷平躺下来,用手这里按一下,那里按一下,一会儿叫深呼吸,一会儿叫慢吐气,一会儿又问这里疼不疼,那里疼不疼,检查一阵后说,可能是急性阑尾炎,需要马上动手术。这下把拉砖头的人给惊慌了,大家都是农村人,哪见过做手术的阵势,忙问医生怎么办。医生说,她去找厂长。说着,就骑着门口的自行车没了身影。很巧的是,邻乡的一位公社书记开车来砖厂有事,得此消息后,让驾驶员开车着吉普车把韩大爷送去了医院。
人送走了,他的驴车怎么办?
等四车的砖头全部装好后,已快到晌午时分。不能耽误事,大家都要往回赶。程大爷对我说,大峰子,你赶着驴车跟在我的后面,行不行?一听程大爷让我赶驴车,我兴奋得不得了,连忙点头说,行的行的。其他人有点担心。程大爷说,我看大峰行。程大爷说着,就告诉我怎样使唤驴,说驴要是往右边走,就让我拉一下左边的绳子,相反,如果驴要是往左边走,就让我拉一下右边的绳子。就这样,我像模像样地学着程大爷的样子斜坐在驾驶驴车的位置上,左手牵着两根绳,右手拿着一根柳条,跟着队伍出发了。那年,我 9 岁。
从砖瓦厂到我家估计有八里地的样子,途中经过好几个村子。驴车队刚一进村子,好多小孩子都过来看热闹,我听到一个小女孩指着我大声喊道,有个小孩子赶驴车呢。其他小孩子一听,一下子向我这架车涌来。四五个小孩子,有男孩有女孩,有个最小的男孩子拖着鼻涕一边笑喜喜地看着我,一边对一个稍大的男孩说,哥哥,我想坐车……我对拖鼻涕的小男孩说,那你们上来吧,我带你们玩。可那个大男孩说,我们才不坐他的车呢,如果驴跑得快起来,我们就下不来了,那我们不就倒霉了啊。先前喊话的小女孩睁大眼睛看着我,也对大男孩以商量的口气说,要不我们上去就坐一会儿?大男孩好像有点不高兴的样子,对那个女孩子说,有什么好坐的,我们去稻田边捉青蛙去。那个女孩没理会,跟着我的驴车走了一会儿。那个大男孩跑到路边的小沟里找了块硬硬的泥巴向我砸来,我机灵地躲过去了。那个女孩生气地对他说,你打人家干什么啊,不跟你玩了,说完头一甩,走了。几个小孩子不欢而散。
驴车离开了村庄,我在平板车上换了位置,坐到了右边,感觉舒服多了。过一会儿,我又端坐在车的,然后仰面朝天地躺着,两腿分开,两手撑开,看天空的大雁在白白的云彩下面悠悠地飞过。我不像程大爷他们那样,一直坐在一个位置上不动,那样很不舒服的。我躺在车上,一会儿拉拉左边的绳子,一会儿拉拉右边的绳子,觉得好玩极了。可能是驴被拉得烦燥了,它仰天大叫了一声,吓得我赶紧正襟危坐,不再戏弄它了。一路上,驴的脖子上的铃铛响个不停,铃声悦耳。我的驴一点也不捣蛋,不紧不慢地跟在程大爷驴车的后面悠哉悠哉地走着。
到我们村前的小滩村时,驴放慢了脚步,既而离开了队伍,它走到路边开始低头吃起草来。任凭我如何使劲地拉绳子,用柳条如何抽打它,也不管我如何大声地吼叫,它就是不理我。程大爷闻讯掉过头来,对我喊道,大峰子,你别怕,让驴吃吧,我马快就来。程大爷的驴车转弯进了村,我想趁程大爷回来之前,把驴赶回家,那样程大爷一定会夸我能干的。于是,我就到路边找到了一块半截砖头,在驴的屁股上猛打了几下,可能是它被打痛了,竟回头看着我。它的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看得我害怕了起来。我壮着胆子,学着韩大爷骂人的脏话,可驴根本不理我,依然认真投入地吃着它的青草。不多会,程大爷跑来了,我的计划也落空了。
到家后,几个姑姑不关心韩大爷的阑尾炎,倒是向我围了过来,问我是怎么把驴赶回来的,二姑还夸我了不起,说我是男子汉。我既有自豪感也有挫败感,我对姑姑们说,驴到后来实在太饿了,不然,早就到家了。小姑对我说,恐怕是你早就饿了吧。大家一阵大笑。
第二天,程大爷一个人又赶着驴车去了砖瓦厂一趟,帮我家又拖了一车砖回来。听说,韩大爷在县医院做了手术,好长时间才出院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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