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天生的诱惑者——加缪与他的女友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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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缪注意到:" 越是去爱,荒诞就越是坚固。" 他是否由此推断出爱情,至少是基情,会趋向于消失;或者基情会转化为亲密感情呢?" 唐璜并非因为缺少爱情而不断寻求女人。"

与他笔下的唐璜一样,加缪也只是一个 " 寻找完美爱情幻象的人,不过这样很好,因为他总是以同样的基情来爱那些女人,每一次都是全身心投入;因为他必须不断重复这一天赋和这种深刻体验。" 那些美丽多情的女友们对她们与加缪之间关系的持久性也并不抱有幻想。

在勾勒唐璜这个荒诞人物的文学画像的同时,加缪也将自己的个性描绘、暴露出来:他只是在尽可能多地阅历女人,并与她们一道穷尽自己生命中的种种机遇。‘收集’意味着依靠往昔生活却拒不承认其遗憾,而遗憾乃是希望的另外一种形式。"

如何定义爱情?加缪个人的回答是:" 我所知道的爱情乃是欲望、柔情与智力的混合体,是把我与某个人联系在一起的复合体。这一混合体的构成因人而异,我无权用同一名称来涵盖所有的经历,这意味着不应以同样的方式来描述它们。"

回顾一下加缪人生中的几位重要女友。

1. 第一任妻子——西蒙娜 · 依埃

西蒙娜长着一张漂亮的布满雀斑的鹅蛋脸,鼻梁挺直,褐色的眼睛透着澄碧,双腿修长。

西蒙娜年幼时,母亲为了减轻她来月经时的疼痛而给她打过一针吗啡,结果她便发现了天堂,从此一直在注射品。染上瘾的西蒙娜让人感觉既神秘又反常。

她会引用安德烈 · 布勒东的作品,付给出租车司机大把钞票,哼唱秽小调,谈论加布里埃尔 · 奥迪西奥的《地中海青年》,这本书介于诗体与散文体之间的写作技巧吸引了加缪。西蒙娜对康拉德、兰波的作品感兴趣,对一切感官的放荡兴趣尤胜。

加缪在写给弗雷曼维尔的信中说," 与她在一起的确能感受到阳光的气息,还有艺术、爱情。然而,当你眼下的爱情出了问题,那爱情这件事本身就很难令人满意了。"

20 岁的加缪和 19 岁的西蒙娜费尽心思让人相信他们是天生一对。很快,他们已经决定结婚。加缪的朋友路易 · 贝尼斯蒂怀疑加缪是否陷入了天使情怀,一旦跟西蒙娜结婚,他就得拼命矫治她的问题,把她从品和狂乱中拯救出来。

这个不信上帝的人却有着古道热肠。在路易看来,这场婚姻是一个错误,因为加缪原本是强烈谴责违反自然的婚姻制度、谴责束缚人的戒指这一可悲的婚姻象征的。

加缪和西蒙娜并不宣誓彼此忠实,既然双方在身体上都已感到厌倦,为何还要放弃各自可能的幸福呢?

很快,加缪便发现,一直未能戒除瘾的西蒙娜对他来说是一次失败,他掩盖着这个其实早已为人所知的家庭秘密。他只能把自己藏在讥讽的微笑和挖苦的沉默背后。直到有一天,携妻与好友布尔儒瓦一同在德国旅行的加缪,在邮局看到了阿尔及尔一个医生寄给 S 的一封信,才发现那个人向西蒙娜品,并且是她的情人。

2. 第二任妻子——弗朗西娜 · 弗尔

1937 年夏末,加缪认识了一位明艳动人的姑娘弗朗西娜 · 弗尔。她能弹一手好钢琴,很喜欢巴赫,在大学里修读数学。加缪对她极为倾心,花了很多时间向她献殷勤。她那双黑眼睛、猫一样的鼻子以及与鞑靼人有几分相似的高颧骨都令人着迷,带着一种天然的高雅。

加缪在信中向弗朗西娜倾诉衷肠:" 我重读了一遍刚写完的这封信,那么坦率地跟您说一些我通常不告诉别人的事情,我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要知道今年以来我没有跟任何人’交流‘过,现在我怀着很大的喜悦给您写信。只是,由于我希望自己在您的面前真实而透明,结果总是会说出一些蠢话或者自命不凡的话来。我会像您一样将此解释为书信交流往往词不达意,可是我记得您跟我当面在一起时,我的表现也是同样的笨拙和自命不凡,真是没有办法。"

弗尔一家人试图阻止这段纯朴温柔的爱情,但弗朗西娜说:" 我想我会嫁给阿尔贝 · 加缪。" 而那时的加缪,没有钱,没有固定职业,患有肺结核,即将离婚,出于对自由的爱好,不希望再次结婚。弗朗西娜并不总是与加缪一起生活,但是却始终存在于他的生活中。他欣赏这位既优雅又严肃的伴侣的优点,有时甚至是她的缺点。

加缪作出了让步,承诺与弗朗西娜结婚,不过没有保证忠实于她。如同重视荣誉的西班牙贵族一样,这一承诺对他产生了约束。他们于 1940 年 12 月 3 日结了婚。

婚姻令加缪觉得不自在,他无法完成他的小说。弗朗西娜会为了买一张桌子、一套被单、一套大衣征询加缪的意见。弗朗西娜克制自己的感情,有些幼稚,但其实更多的是优柔寡断。与几个围着哭泣的婴儿打转转的女人在一起如何写作呢?有时候加缪会羡慕萨特那么自由。

加缪认为,在还没有写过的婚姻哲学中," 关于妻子的章节应该题为《绊脚石》,而关于孩子的则应该是《小绊脚石》。"

弗朗西娜非常爱加缪,他也应该珍爱她:他就在那儿,有私情,却不说离婚。哪怕加缪在其他地方待了很长时间,他也会想着弗朗西娜,甚至在梦里。因为他梦见她,梦见她的帮助,他在手记中写道:" 他被带到断头台,还有一个名叫薇拉的女人。弗朗西娜来见他,并给了他一把手。他对她说:‘我就知道你回来帮我。’ "

1960 年新年前,加缪对妻子说:" 你就像我的妹妹,你很像我,可一个人不该娶自己的姐妹。"

3." 我的小姑娘 " ——伊冯娜 · 杜凯拉尔

1939 年 10 月,加缪通过吕塞特 · 莫莱结识了伊冯娜。

加缪热恋着伊冯娜,而她对他似乎存在着距离,形同陌生人。

他从奥兰写信给她:" 我的小姑娘,你没有太多跟我谈到你自己,但我想知道你在干什么,面容是否依然如洋地黄般明媚。我离开阿尔及尔可能不是那么自然,过去曾经发生或的一切并不妨碍我如今想起你时,感到自己身上有某种清新的朝气。

也许,如果我们懂得多一些耐心的话,我们还会有共同的时光分享,还会有更加快乐的日子。我不仅祝愿而且渴望这一天的到来。当所有的污浊与晦暗成为过去,我想我会看得更加清楚。我不太了解在阿尔及尔时的自己,相反我却完全记得那个曾懂得与你共同生活的加缪。

瞧我说得颠三倒四、词不达意,其实要说也很简单:我对生命中有你的存在感到幸福。再补充一点,和你在一起,我觉得自己既踏实又放松。给我写信,伊冯娜——如果可能的话稍微写长点。我不经常写信,写得也不多,但是我希望你信任我,并渴望能将你拥抱在怀。"

他对伊冯娜怀着基情并且告诉了她,对弗朗西娜则怀有一种温情,这一点他没有告诉伊冯娜。由于害怕被人视为可笑或者笨拙,他不敢写 " 我爱着两个女人 "。给伊冯娜的一封信是这样结尾的:" 我真想抱吻你又真想背转身去。" 他答应说要和伊冯娜重聚,他们将互不干涉地生活,这也可以看作是某种意义上的忠诚。没必要在无谓的痛苦中糟蹋掉各自的人生。

最终,加缪决定于伊冯娜分手,至少在写给她的一封信里是这样说的。

加缪对忠诚的理解与一般人的不一样:" 不管对还是不对,我有一个坚定信念,你也应该有,那就是坚信有一种忠诚超越一切,超越于我们之上,有了它,我们在任何时候都能够重聚。" 他说回去重新找她,也与伊冯娜一起去露营了一个星期。

但后来,加缪又写了一封绝交信:" 我不会再见你了。…… 原谅这件事情上我所有的荒唐吧。我很痛苦,我爱你,但即使如此也无济于事。"

4. 西班牙情人——玛利亚 · 卡萨雷斯

在莱斯利夫妇在家中组织的一次毕加索剧本的诵读会中,加缪认识了已经凭借在辛格的戏剧《悲哀的黛戴尔》中担纲女一号而在马图兰剧院崭露头角的玛利亚 · 卡萨雷斯。在玛利亚眼中,加缪有一种粗犷的大地般朴实的美。在加缪眼中,玛利亚有一种 " 想要威吓、挑战、一把的欲望,不是做傻事,而是挑战。

个性很强、热烈如火的玛利亚有时粗暴而没有耐心,阿尔贝常常把她叫作 " 战争与和平 "。和她在一起,这位作家不再装作冷漠、不再扮演局外人。加缪和玛利亚的关系人尽皆知,他们在一起时似乎一直很幸福,可是对未来却感到困惑,他们打算移民去墨西哥。

加缪安抚玛利亚:" 弗朗西娜,就像我的妹妹一样 "。当他宣布他的 " 妹妹 " 怀孕时,玛利亚虽然可以理解,但还是和他彻底了断了。他们当中更加具有西班牙贵族气质的人,有时候其实是她。

1949 年元旦,阿尔贝给玛利亚的祝福是:" 新年快乐,我的爱人,希望我们一年都在一起,我不会在远离你的地方死去。" 加缪几乎想说:" 我不适合婚姻。因为我觉得很难去爱。但是我爱了。就像我觉得写作很困难。但我写了。"

他们没有生活在一起,却分享生活。加缪来剧院找她。在玛利亚面前,他愿意表现得像个病人,让她看见他呼吸短促、出汗、面色苍白。她能感觉出他的幽闭恐惧症,懂得控制他,不管幸福还是不幸,协调还是不协调。他们就是对方的影子,紧紧融合在了一起。

与玛利亚分手后,加缪又先后与美国宝贝:帕特里西亚 · 布雷克,英国金发女郎:马梅纳,伊丽莎白时代的精灵:卡特琳娜 · 塞莱斯,丹麦画师:密,相爱。他像一个摇摆不定的影子,带着他幽冷又滚烫的感情游走。相爱,离开,相爱。唯一不变的只有写作。

加缪的爱情观:

" 毫无疑问,爱一个女人并不一定意味着我们会对她产生欲望,反之女人对待男人也完全一样。" 在加缪这个大男子主义的阿尔及尔好男人看来,这也许体现了一种 " 男性化的秉性 "。

加缪在给吕塞特 · 莫莱的信中写道:" 那些在我眼中对生活充满基情并渴望幸福的人总是吸引着我。也许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的女性朋友要多于男性朋友。" 很少有男人能对女性怀抱真正的友谊:" 总是存在着某种暧昧——某种双重游戏——,某种从一开始就让感情走了样的东西。我认为这是由于很少有男人能看清自己的欲望,即懂得进退有度。"

加缪需要有人陪伴,需要女性的友谊、爱情,也需要孤独。与令人心动的姑娘保持纯粹的友谊是很不容易的。这些年轻女子,即使生活经验不多,也能在加缪身上清楚地感受到唐璜的影子,感受到一个天生的诱惑者。

对于加缪而言,伊冯娜是个可亲的异乡人,他更不愿意帕特里西亚离开自己。这些女人不是匆匆过客,因为他会真切地思念她们。他追逐一个又一个女人,理由很浪漫,就是为了找到独一无二的那个。他是一个霍夫曼或者普希金式的唐璜。还有一个理由——但不确定——是:每次都是出于新鲜感,加缪才跑去勾引女人,就像莫里哀或者莫扎特笔下的男主角那样。他周旋于一个又一个女人中间是为了战胜对疾病和死亡的恐惧。

为何不能爱两个女人呢?既然可以爱两个,为什么不爱更多?对他投入基情爱过的人,他的感情从爱恋变成了喜欢,对所有人,他都保留着一份脉脉温情。

本文由豆瓣作者授权转载,有删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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